《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劇情看點

Netflix 紀錄片《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 英文：The Stringer: The Man Who Took The Photo ）於 2025 年 11 月 28 日全球同步上線，片長為 1 小時 30 分鐘。由《那夜，金曲不朽》導演 Bao Nguyen 執導，是一部探討結合越戰歷史背景、證據調查的紀錄片。該紀錄片故事圍繞在一位曾任西貢影像編輯者的晚年懺白開始，他坦承1972年那張震撼全球的越戰經典照片《燒夷彈女孩》並不是黃公崴所拍攝，真正按下快門的是另一個「特約記者」。

這場懺白掀起一段歷時兩年的調查，在紀錄片裡我們隨著資深戰地攝影師蓋瑞的視角和調查步調追查那位被遺忘的特約記者，發現當時真正的拍攝者可能是越南自由攝影師，這調查過程裡他們走訪當年的新聞工作者、翻查底片與檔案、進行影像分析，重返當年拍攝地與新聞現場，希望可以還原真相。導演的鏡頭展現的不只是一張照片，更試圖替這位「無名攝影師」討回正義。

我覺得《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真的展現了所謂紀錄片的真實力量，導演的鏡頭一直在展現出對記憶、權力、公義與正義的提醒，我覺得導演害蓋瑞真的蠻勇於提出質疑，因為這張照片已經是50年前的事件，而且也被賦予了深根蒂固的故事和意義。所以該紀錄片等於是挑戰一個長久以來幾乎不質疑的歷史敘事，如果已經在大眾腦中留下一定影響力的敘事，有可能現在還有機會推翻嗎？我蠻喜歡導演帶著觀眾去直擊新聞體系與戰地攝影界中權力中心和邊緣的結構性不平等。

紀錄片中導演有強調在戰爭報導中，特約記者或自由攝影師都時時常冒著生命危險拍攝重大畫面的人們，但因為語言、國籍、社會地位或媒體弱勢的環境下，他們的身份與苦勞都時長會被邊緣化。這其實也是讓觀眾帶著質疑的心態去檢視歷史事件有時候或許可能不是真相，因為歷史與記憶往往是由強權者書寫，所以導演藉由追查與質疑試圖補上社會該有的責任，也讓觀眾反省我們平常所相信或者沒想過要質疑的「既定真相」，可能正是被權力重寫、被結構遮蔽的產物。

我蠻喜歡《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紀錄片奠定的「歷史重寫與正義補償」的意義重量，因為這部紀錄片不是重述故事，還是真正給予出答案，還深刻地給觀眾對人生與尊嚴的尊重。總體來說，這是我看過最不一樣的紀錄片，導演期望透過這起歷史懸案喚醒我們對「歷史記憶公平性」、「被邊緣者的聲音」、「戰地攝影與新聞倫理」、以及「誰必須要被記住」的反思。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預告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評價+案件+討論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劇情評論｜為什麼霍斯特法斯要把照片故意署名給「黃公崴」？

透過卡爾的說法，他可以很確定這張照片是特約攝影師拍的，但我比較疑惑的是為什麼霍斯特法斯要特別這張照片署名為黃公崴？而且卡爾說他原本是認為側面的照片比較謹慎，因為要刊登在報紙上的照片美聯社是要拒絕使用正面裸體照片的，但霍斯特法斯卻又打破了規則，這兩個疑惑的點連接起來，就可以知道霍斯特法斯的目的就是把這張會爆紅的照片跟「美聯社」連接在一起，因為黃公崴是「美聯社的攝影師」，而卡爾的說法表示他自己是被霍斯特法斯的階級給要求更改署名而這樣做，但這背後沒有選擇反抗的原因也在於卡爾也是因為霍斯特法斯而有這個工作，這就是讓一個人會因為個人現實考量而做出選擇的現實面考量，但反過來看，或許霍斯特也是抓住卡爾這樣的弱點，所以讓卡爾這樣做，也不怕卡爾去爆料之類的。然而當中霍斯特會把照片更改署名也可能是在於他對黃公崴的哥哥黃成密在出任務的時候死掉而感到愧疚。

卡爾這次選擇出來導正自己犯下的錯誤，但我在這裡疑惑的是，霍斯特的作為最初是他想要讓自己得到好處例如讓自己的攝影師可以得到普立茲獎，還是黃公崴也早就和霍斯特一起合作偷走照片呢？蓋瑞說黃公崴他天生擅長讓自己處在好位置，但如果最初其實是霍斯特本身想要利用本社記者來讓美聯社爆火，那黃公崴又為什麼會願意接受然後還對外演得跟真的一樣？以蓋瑞的說法他最初以尊重黃公崴的態度認為黃公崴「可能」不是故意竊取這張照片，而是霍斯特直接指派署名給他，而霍斯特的威權之下讓他也必須要接手故事，不過我自己看黃公崴在公開場合幾乎不謙虛的態度，我其實也蠻懷疑他真的這麼不知情嗎？我想他自己也很享受於這樣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或許是因為他認為這是霍斯特派哥哥去出任務而死掉的贖罪方式，於是他就接收了。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劇情評論｜蓋瑞為什麼要執著於幫助卡爾找當時的攝影師？

最初我以為可能只是他覺得黃公崴搶走別人的功名而要去揭發，但其實整體的紀錄片讓我感受到的更是蓋瑞對於每個攝影師的尊重，因為如果這張照片真的非黃公崴所拍，那當年的攝影師代表被迫接受這樣的結果（尤其是他們說到越南的攝影師圈都知道那張照片不是黃公崴拍的），所以如果能找到當時的攝影師，這也是對當時攝影師的尊重。而且在整個尋找真相的過程裡，其實蓋瑞也讓觀眾能夠警惕當時戰爭的可怕與悲劇還有當下該被知道的真相，而蓋瑞在挖掘像的過程裡，其實也是在揭發有著某些人利用悲劇在獲利的行為。

公開影片裡，黃公崴說自己放下相機然後把小女孩跟其他孩子帶上車送他們去醫院，不過透過當時金福的親戚所講，送她上車的應該只是個平民。我覺得蓋瑞讓觀眾看見新聞與照片所展現的語言和故事，不一定都會被記者和報社給真實地展現於這個世界，這張照片具有力量，對於美國和越南都有著反戰的影響力，這是好的一面，不過一張照片的生成卻是背後權力遊戲的鬥爭。當中有越南大使對這張照片的質疑，因為當時這張照片在越南蠻日常，這是個諷刺，因為當時一天到晚都在戰爭和有人死掉，對於戰爭照片大致上就是只看一眼，而這張照片就是因為「小女孩沒有穿衣服」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這是在諷刺人類對於新聞媒體的野性。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劇情評論｜照片中的攝影記者究竟有誰？為什麼大部分拒絕蓋瑞採訪？

為什麼當時聲稱目擊黃公崴的人都拒絕採訪？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害怕跟霍斯特對槓上？畢竟霍斯特是人稱的「傳奇攝影師」更是美聯社越南分社的威權以及公信力，誰會敢挑戰？就因為這張《燒夷彈女孩》照片已經是這個分社的傳承，要很確切指明霍斯特造假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我覺得其他的記者都和當時的卡爾一樣害怕對抗權力和階級，畢竟在攝影圈以及報社圈應該不大，而如果要對槓上霍斯特或是黃公崴，就等於是和美聯社做對抗，這也是為什麼霍斯特的過去好朋友兼攝影師阿奈特說美聯社絕對有足夠的資源來推翻卡爾的論點與指控，那我想沒有任何一個記者都願意這樣斷送自己的名聲和飯碗吧，尤其是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裡誰擁有輿論的掌握權，誰就是贏家，區區攝影師想要跟美聯社對抗，如果哪天美聯社用輿論寫死你，你的人生就沒戲唱了。

我也覺得這是卡爾經過50年都已經八十歲豁達才敢這樣，我想這也回答了蓋瑞質疑卡爾為什麼不在黃公崴得到普立茲獎的時候就說出真相的解答，因為當時他覺得自己沒有本錢可以跟美聯社對抗，這是非常人之常情和寫實的人性，也不能怪卡爾。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劇情評論｜真正拍下這張照片的人被排除在現實外，那是什麼感覺？

蓋瑞：「哪種比較好？哪種才是對的？是伴隨不義而來的神話，還是戳穿神話的真相？這個故事有另一面沒辦記錄下來，那就是真正拍下照片的人，從他拍下照片那天起，就被排除在現實之外，那是什麼感覺？他的妻兒有是什麼感覺？這個故事值得一個公道」。這也是我最想要知道的感受，這50年來阿藝都看著這個世界透過他的照片在講他們版本的故事與謊言，但也令我訝異的是阿藝現在是長者，這件事對他來說比起憤怒，好像遺憾的情緒更多。透過阿藝的女兒和朋友說到阿藝其實很高興那張照片真的是他拍的真相已經要被揭開，這讓我感覺他真的身為一個攝影師就如同蓋瑞所講的「希望可以得到尊重」，所以我想阿藝才會有這種渴望。

阿藝有說「如果我沒有證據，那我什麼都不是，另一個卻是英雄」，她之所以沒有證據是因為當時身為攝影師把底片都賣給報社，這就是他們身為自由攝影師的日常。那如果當時報社利用20塊買下底片然後去編成有利於報社的故事，收割這樣的成功，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剝削。如果沒有蓋瑞的挖掘，或許我們都不會知道阿藝這幾十年來每一天都在為這張照片而帶著深深的遺憾。發生在阿藝身上的事情或許看起來會像是個案，但蓋瑞提到「這是普遍不公平存在，我不認為他們會那樣對的美國的西方攝影師，所以我想你父親真的被利用了，如同許多攝影師和自由記者來自第三世界國家或全球南方一直被利用」，這種變相的剝削其實都一直發生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尤其是武素有說到當時的自由軍事記者都很窮，拍到照片就會把照片賣給美聯社，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名氣，都只想要有錢，因此整個底片都給出去，也就是說除了《燒夷彈女孩》照片之外，說不定也有很多照片都是更改了署名登報的。

《誰是掌鏡人：越戰經典照片之謎》結局

卡爾與真相搏鬥，想驅逐這個惡夢，黃公崴是否真的竊取照片？看著卡爾親自對阿藝道歉的畫面真的很感傷，「你是我的證據，我是你的證據」這是個悲傷的故事，一個再小不過的行為，可能會造成重大的後果。蓋瑞有說黃公崴在一大早卡爾進辦公室之前就有去沖洗房，之後有離開並以便服回來才給卡爾看到，這當然就會讓人聯想到會不會早在沖洗房的時候黃公崴就從許多卷來自於自由記者或是軍事記者的底片裡找尋自己覺得好的畫面？仰賴科技的發達，至少證明了這張照片不管是不是阿藝所拍攝，黃公崴當時所佔的位置拍到這張照片是不合理的，這樣的證據也不可思議地證實阿藝和卡爾的說法得到了證據，也是他們等了50年的證據。

但要改變大眾的既定印象並不容易，想鬆動人們的集體意識中根深蒂固的敘事並不容易，畢竟這套敘述已經深入人心，要推翻就更難。果然結局就是這樣，美聯社雖然和蓋瑞談過，但最終還是決定不更改署名，也質疑卡爾的可靠性，也如同蓋瑞所預料的那樣，美聯社真的也是對眾多的證據視而不見，但至少「世界新聞攝影基金會」也開始展開調查，當中總監不能在有疑慮的狀態下依然認定照片是黃公崴拍的。我喜歡總監表示拍攝者的身份歸屬，我覺得這和蓋瑞的理念一樣，拍攝者的身份非常重要，真相與準確性也都很重要。蓋瑞的紀錄片讓觀眾知道在越戰中那些無數匿名的工作的記者和攝影師都是在艱困中被迫無從選擇的人，按下快門的人都應該有權被世界給重視，這些在鎮爭中批命按下快門的每個攝影師都有權力被重視，我想這事件完美吻合阿伸叔叔說「當真相被忽視，就是社會腐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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