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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絕命鎮》電影
《逃出絕命鎮》是一部在刻畫種族歧視但卻又用特別的反向方式來刻畫「種族歧視」這件事的電影,整部電影中圍繞的種族歧視都直觀,但卻也巧妙地對歧視這個議題做很深入的探討。《逃出絕命鎮》是由喬登皮爾編劇和執導,我也是近幾年才注意到他的作品,之前那一部《不!》就非常讓我驚艷,還有之前Netflix也有上線過的一部動畫《惡魔兄弟》也很推!
在這部電影中,編劇導演不選擇單向地探討黑人受到種族歧視,同時也探討雙向的歧視存在的根本與生態,《逃出絕命鎮》這部心理驚悚電影很值得觀賞,而這邊文章我是整理出關於「逃出絕命鎮解析」的內容,供大家參考,因為《逃出絕命鎮》的細節很多,說不定也有我沒有發現的內容和隱喻喔!這部電影的片名其實一開始也是讓我誤會這是砍殺恐怖題材的內容,所以原本差點抱持著錯誤的期待。《逃出絕命鎮》這部電影是一部「心理驚悚」,強調的是心理探討的作品,而且深度很足,是我很愛的菜啊!
【註】「逃出絕命鎮結局」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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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驚悚電影「逃出絕命鎮解析+劇情評論」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1.開場的男人啐唸和「Run Rabbit Run」配樂
「妳讓我跑來這個嚇人又莫名其妙的鬼郊區,說真的,我覺得自己在這裡很突兀」,在《逃出絕命鎮》的一開場就已經明白表示黑人在這社會有著許多的不安全感,自己就像是走入叢林的獵物,是每個人的目標,在電影一開頭裡光是透過這個男人那一段害怕的自我碎念就可以知道自己在這地方的危險性,以及可預見的危險,「繼續走我的路,別幹蠢事,媽的,我要換另一條路走,我今天不會這麼衰吧?這裡的人都是有病,我要閃了」。這社會讓一個人如此不安,也代表這不是一天兩天就如此,而是一個人長期感受到的感受。
這男人成為「獵物」,呼應到開頭的那台綁架一名男子的車子,播放著很大聲的音樂,這首歌是「Run Rabbit Run」,我覺得大家可以去找中文翻譯來看,就會發現這首歌曲根本就是為接下來「黑人」命運的開場,並且暗示著男主角在這社會中也是白人眼中的獵物的隱喻。
電影接下去就是克里斯和女朋友蘿絲討論關於蘿絲有沒有先知會父母有個黑人男友的議題,這場戲裡透露出男主身為黑人的一些害怕與不自在,應該是說他擔心的不是戀情告吹,而是自己身為黑人會在這個家庭裡成為獵物(被攻擊的對象),所以編劇讓男主角的台詞並不是那種「如果你爸媽不接受我怎麼辦?」而是以一種蠻重的話語與心思來講述:「妳說我是妳第一個黑人男友,這對他們來說是未知領域,我不想被人拿著獵槍趕跑」,這個「未知領域」的詞真的很有趣,因為這隱喻著黑人在白人的內心中永遠有摸不透的不安定感,如同一隻小白兔誤闖森林裡的概念一樣,每天都要去猜想白人對於眼中的他們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2.警察要和克里斯證件的舉動
要去蘿絲家的路上,克里斯和女友蘿絲在路上的這場戲裡有幾處很好懂的這個社會有「種族歧視」話題與橋段,例如羅德講到他身為警察對一個老人搜身是想要預防劫機(而且還是照著標準程序),結果反被檢討怎麼可以對老太太懷疑?羅德在這行為中反倒是被質疑的那個人,而這段對話就要對比到接下來警察對克里斯要求看證件的舉動,畢竟克里斯又不是開車的人,但卻被要求看證件,這個白人警察違反行政程序的舉動,對比到身為警察的黑人羅德照著程序來,就顯示出執法人員的正義和正確性與否竟是取決於「膚色的不同」。
其實白人警察這樣沒來由地針對克里斯的證件盤查並不意外,這是在美國社會裡早就會有的潛在既定歧視潛在的潛規則,白人警察說「我沒問誰開車,我只是要看他的證件,每次發生事情我們都有權要求」,在美國社會裡,黑人常被認為是問題的起源和來源,這就是黑人在美國社會中難以擺脫的標籤與宿命。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3.蘿絲的家&潛在的種族歧視
在來到蘿絲的家,首先來談談她的家一些細節,《逃出絕命鎮》導演刻意用長鏡頭的方式來展現蘿絲的家外觀,除了讓觀眾知道蘿絲的家庭不錯,外面四根維多利亞式建築的大白柱子,影射這個家族還有著深根蒂固的蓄奴時期觀念;接著映入眼簾的首先是黑人在外面「打掃」(華特園丁)、還有廚房的喬吉娜,我覺得這個畫面很有趣,因為導演馬上就帶著觀眾和克里斯來探討著一個重要的命題,那就是「這樣的畫面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是種族歧視?」
在前面文章一開頭我們就有提到,《逃出絕命鎮》導演並不是「單方面」地去強調美國社會的種族歧視,換句話說,導演並不是單純地用這些很制式化的歧視畫面和橋段來展現出這個社會的種族歧視問題,而是雙方面的。這該怎麼說呢?我覺得我自己蠻訝異的是自己看到員工和佣人的第一個反應就跟克里斯一樣,先是覺得他們一定是白人用錢雇用來做勞力階級的工作。事實上我的腦中有這樣的起心動念,就已經代表我本身早就有被這社會給洗腦的種族歧視意識。在我們都還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之下,就已經先下定論這兩個黑人佣人地位不高才會被雇用到這個家裡來~
可是直到最後結局的真相揭示,我才驚覺原來我們默默地都在散發出種族歧視的意念,不知不覺中覺得黑人在這社會很可憐、很辛苦、值得同情的錯覺,但我們這樣「以為是好意」的憐憫和關心卻會默默地在傷害這些黑人,這就有點像是我們在這社會中對弱勢族群的過度關心反倒是無意間強調他們很脆弱,這事實上就已經是「種族歧視的意念」。我覺得導演強調的是,當你一直說自己沒有種族歧視時,可是事實上做出來的事情和講出來的話都可能帶有種族歧視的意涵!但這又出現另一個命題,那就是「會不會是黑人自己把種族歧視給放大了」?
因為在《逃出絕命鎮》中的克里斯基本上也跟觀眾一樣,在這個家中一直會注意到有色人種的存在,不管是園丁華特還是佣人喬吉娜,又或者是後續出現在派對上另一個黑人「羅根」,克里斯都會先注意到有色人種,導演透過這樣的克里斯視角去暗示「 有時種族歧視可能是在於你覺得那是歧視」的提醒。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4.撞到鹿的橋段+蘿絲父親對黑人的討厭影射
《逃出絕命鎮》在一開頭就先來一個「撞到鹿」的暗示,這接續到後續在蘿絲家討論撞到鹿的話題,蘿絲的爸爸迪恩說「死了一隻還有千千萬萬隻,我討厭路,我不想看到牠們四處橫行,跟老鼠一樣,摧毀生態系統,我看見路旁一隻死鹿,心想『這是個開始』」。雄鹿的英文「Buck」與黑人的貶抑詞「Black Buck」有相互的影射,呼應到撞鹿的事件,開車的人是蘿絲,是白人,而鹿突然衝上來,搭配到迪恩講的這段話,就影射出白人路上受到黑人的阻礙、亂竄,也就是說從話語中就能感受到迪恩並不喜歡黑人。
還有,《逃出絕命鎮》劇情中提到蘿絲的爺爺是在1936年被傑西歐文斯給打敗,也就是說歐文斯在希特勒面前獲勝,「打破希特勒完美的雅利安人神話,這個黑人在全世界面前證明他錯了」,這場戲真的很妙,因為表面上我們會覺得迪恩是反對種族歧視(而且他還說到他會投票給歐巴馬呢),但是一段話總能包裝與隱藏人類內心最真正的邪惡,這段話雖然是在嘲諷希特勒以及贊揚黑人選手,但往反方面想,也是一種憤世忌俗的表現,痛恨這個黑人自造成父親的不幸,才會讓迪恩對黑人有所討厭。
另外我特別想要提到克里斯在看到鹿被撞到奄奄一息的時候非常震驚,而且內心也很恐懼的樣子,這呼應到踏進蘿絲家的命運,暗示出男主的命運就會像這隻鹿一樣,最終會是成為這樣的下場。而在《逃出絕命鎮》電影的最後半小時當克里斯被關在地下室裡,這裡牆上也掛上一頭公鹿的頭,同樣是暗示著克里斯要被換腦換意識的下場。在結局裡,克里斯利用鹿角去衝撞迪恩這一招,完美諷刺迪恩認為鹿(黑人)都是阻礙的輕蔑,鹿也有反擊,也有武器,是在諷刺迪恩不要以為白人是這條道路上唯一值得被救的物種而已。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5.蜜西的催眠&湯匙&深陷處
蘿絲的媽媽用湯匙敲杯緣是一個很細膩的動作,當她假裝是在攪拌,然後輕敲著杯緣,之後女佣人就來了,原來這是是催眠,敲杯緣代表進入催眠,所以觀眾會發現女佣人在倒飲料時其實是進入短暫催眠才會恍神,然後蜜西講到「自從公婆死掉後」這個關鍵字女佣人突然好像有反應,而且還好像很震驚一樣~ 蜜西有告訴克里斯說「我們有時的確會用物品來引導人進入『高度受暗示性』狀態,克里斯半夜遇到蜜西的這場戲,克里斯不知不覺地被催眠,然後讓克里斯原本不想談的媽媽死亡肇逃案變得開始回憶。
關於催眠這件事,《逃出絕命鎮》導演強調的是「深陷處」這個意念,園丁與女佣人這兩個角色在電影結局才被揭示原來他們是「被換過身體的迪恩的爸媽」!催眠這件事在這部電影中的存在意義我覺得很妙,就是一種「他們可能要你做出任何事情」的可怕陰謀,因為催眠是一種無法自我控制的方式,並且是一種對方可以掌控你行為與想法的「上對下」行為,這呼應到白人社會中喜歡對階級、種族的掌控,甚至是利用!
喬吉娜在倒飲料的過程中就像是有一段突然覺醒那樣,這是因為在意識和身體移植的過程中,原本黑人身體裡的黑人意識還會保有其中一部分(就是被用催眠的方式把原本身體主人的意識給所在「深陷處」,克里斯掉進很深的洞裡就是這個概念), 還有喬吉娜在克里斯面前突然哭出來的那場戲,都顯示出原本的黑人主意識從「深陷處」突然逃脫過來,或者是在意識中正在拚鬥。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6.黑皮膚正夯?為什麼蘿絲的家人幫人換上黑人身體?
「這裡好像沒有一個人不歡黑人一樣」
「黑皮膚又開始流行 Black is in fashion.」
《逃出絕命鎮》電影中段出現的的派對是一場很特別的戲,因為克里斯就像是一個被觀賞,被競價的人。派對上這些政商名流都在誇讚克里斯的身材和體格,然後有一句話特別明顯,就是「黑皮膚又開始流行了」,這事實上就要呼應到電影開頭被抓走的人並不是克里斯,而是出現在派對上那個同樣也是唯一的有色人種的羅根,《逃出絕命鎮》導演特別透過克里斯利用想要碰拳表示友好的舉動來展現出這個羅根骨子裡事實上是「白人」的暗示,因為擁有白人意識的羅根並不懂黑人習慣性碰拳的文化。這一點也呼應到喬吉娜和克里斯的一段對話,那就是克里斯說「I wasnt trying to snitch」「Rat you out」,克里斯所講的「snitch」和「rat you out」都是比較屬於黑人講「告密」的習慣用語(不過我覺得現在的用語其實也沒有分的這麼明顯了),喬吉娜對這兩個詞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後才知道是Tattletale打小報告的意思,這也同時早就暗示喬吉娜身體裡的是白人意識。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在種族歧視的社會下,有些人會想要黑人的身體?因為黑人身體與基因上的優勢,傑瑞米在餐桌上一開始就有跟克里斯討論到格鬥這件事,他說到像克里斯這種天生的基因和體如果訓練起來就會是一頭野獸,這台詞早就已經暗示著白人對黑人天生基因優勢的渴望,尤其是在派對中觀眾可以看到這些來競標的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然後克里斯跟羅德就講到「性奴」這件事,都是因為黑人天生擁有體能體格上的優勢(在電影中蘿絲也有被家人問到是不是黑人在那方面都比較厲害的話題,這就是一種刻板印象的不禮貌標籤)。
在地下室裡克里斯看到羅曼醫生的介紹,當中說到「你被選中是因為你一輩子都享有體能優勢,你的天賦加上我們的決心,我們可以一起締造不凡,達到完美」,所以蘿絲一家人會找來黑人去賣給有錢白人,是為了要得到黑人的身體,就像是蘿絲的爺爺過去是被黑人在奧運上打敗,這證明黑人擁有更好的體格是白人達不到的,所以爺爺換上黑人的身體,為的是追求病態的完美; 但這樣的想法也是一種歧視,這種歧視並不像我們很常見的一般的歧視,而是在褒意之下帶出的另一種貶意,就因為他們在這社會中所處的白人優勢,才讓白人可以以自己「包裝出來」的好意去歧視黑人,就例如白人家庭要克里斯不要抽菸,事實上背後目的是「要克里斯不要破壞競價的身體」;或者蘿絲跟白人警察的爭論,不是因為她真心想要幫克里斯爭論別種族歧視,而是不希望讓警察知道克里斯的行蹤~
白人選擇黑人有很多種原因,這襯托出黑人有許多天賦,攝影、運動、體格強壯等等,黑人擁有的天賦成為白人所覬覦的,而這個對黑人歧視的社會助長白人的認同變成一種歧視。
《逃出絕命鎮》解析評論7.如何去界定別人有沒有歧視你?
「逃出絕命鎮解析」的最後,我總結一下《逃出絕命鎮》給觀眾思辨的一個命題,那就是「到底如何去界定別人有對你種族歧視?」文章前面有講過,覺得別人對自己種族歧視是真的別人有歧視的刻意還是自己心裡覺得?
在《逃出絕命鎮》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白人家庭,黑人佣人」是迪恩說過的台詞,之前我看過一部紀錄片很有趣,裡面談到黑人認為這個社會對他們的種族歧視是黑人自己塑造出來的,因為他們覺得這個社會對他們的不公,又或者不尊重,因此在這社會中才會覺得有受到歧視,而紀錄片有個觀點是黑人因為這樣的環境開始有著優勢和被善待,這是社會中蠻特別的轉變,黑人因為爭取許多權益而讓這社會開始會重視他們,給他們越來越多的待遇,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在派對上有人問克里斯「你覺得身為非裔美國人在現代社會中好處還是壞處多?」
這諷刺的是,有時候的「反歧視」反倒都是因為「歧視」而堆疊出來的,這就很像是我們給予原住民一些特別優待或是加分條件,又或者是因為這社會對某些族群的特別提起,有時候這些善意出發點是好的,但卻也不知不覺在他們身上貼上了「某些族群」的「標籤」。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關心的人可能也會覺得他們把我想得太弱太可憐了,因此在《逃出絕命鎮》中我覺得導演有平衡地讓觀眾反思,有時候黑人內心也是被這種歧視給綁架,而放大了白人的歧視感,就好比電影最一開頭克里斯就問女朋友說「妳父母會不會介意?」這句話,就已經呈現出克里斯本身對於種族歧視這件事像是一種過於敏感,或是想太多?
導演帶出一個命題,那就是「你要如何去界定別人有歧視你?」,是外界的行為,還是你自己內心的認定?有時候歧視也是來自於過度小心而形成的,杜絕種族歧視最簡單與根本的方式就是「基本平等」,沒有地位和權力上的失衡。
【註】關於《逃出絕命鎮》的結局解析請參考另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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